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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教-信仰
顺治十一年甲午，费隐禅师六十二岁。这一年春天，费隐禅师作《解惑篇》并答吴越诸缙绅书，以息群嚣。四月，费隐禅师拽杖辞五峰，作三吴法喜之游。《径山费隐容禅师纪年录》记载：九月拨棹琴川，憩资福院。广文子发骆公、缙绅严子张、王孟衍诸公请上堂。子张尤机契，欣若宿好。
这是我第一次来常熟，为的是探寻费隐禅师“拨棹琴川，憩资福院”的故迹。曾几何时，王世贞的“琴川一带尽春声”，文徵明的“琴川落日水粼粼”，张问陶的“夕阳无语下琴川”，让我一次次在诗文与梦境中来到常熟。真正到了常熟，我才知道，对于常熟我了解的太少。常熟简称“虞”，古称“琴川”。因“土壤膏沃，岁无水旱之灾”得名“常熟”。常熟是国家历史文化名城，是国家百强县五强，是中国最早撤县设市的城市。常熟虞山，更是被称为“吴文化第一山”。
永济桥畔觅资福
来常熟必登虞山，来到虞山，必来参访“南朝四百八十寺”之一的兴福禅寺。“清晨入古寺，初日照高林。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万籁此俱寂，但余钟磬音。”一首诗造就了“曲径通幽”和“万籁俱寂”两个成语，也让成就了常建在全唐诗里的地位，兴福禅寺的大名更是因此名垂千古。
与兴福禅寺相比，资福寺是默默无闻，真的是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连老常熟，也很难说出个资福寺的一二来。很庆幸，有一位常熟的老文史告诉我，资福寺在常熟永济桥的东堍，现在已毫无踪影。
我们是离开常熟兴福寺后，到达永济桥的。桥头的文保碑显示，这座桥始建于康熙四十六年（1707），建成于康熙五十年。桥身三孔，全长约五十米，是常熟现存最长的古代石拱桥。
登上西接四丈湾，横跨元和塘的永济桥，只见桥的东堍是一片建筑工地，昔日的资福寺已荡然无存。下的桥来，只见桥身石柱之上有桥联，北面是：“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南面是：“愿天常生好人，愿人常行好事”。桥下的石拱圈内，桥基上很多石条，都刻有文字。能看到文字的有“信士查传圣，侄元丰、元震、元晋，助银五两”，“善信王振芝、周国志、姚子祯、黄令如、翁文韩、周大年、唐世其，共助银十二两整”，“郑门龚氏男辅功、象功、秉贤，助银五两”，“善信宋平余同室金氏助银十两，吉祥如意”。
我猜想，过去的香客信士，只有跨过这座永济桥，才能进入资福寺拈香拜佛。桥下基石上的“善信”“信士”，很大可能都是资福寺的信众。这样说的话，这座永济桥，就是资福寺曾经存在的重要物证。
费隐禅师资福说法
“拨棹琴川”的费隐禅师，于顺治十一年九月来到资福寺，说法两场。一是“广文子发骆公、缙绅严子张、王孟衍诸公请上堂”，严子张听法后“尤机契，欣若宿好”。二是虞山维摩院的监院性空法师，“偕绅士请上堂”。费隐禅师举昔日冯济川三不得话，拈掇着语。时子张于座下忽有省，呈偈四首以通所见，费隐禅师依韵复之。
到了十月，费隐禅师离开资福去杭州。在杭州，华亭的沈太史与费隐禅师邂逅于武林法道，“盘桓甚乐，师赠以诗”。苏州的周子佩，偕尧峰山的僧人到杭州，请费隐禅师住持尧峰，费隐禅师没有答应。这时，常熟的众乡绅，孙光甫、王喜赓、赵景之、蒋南陔、归裔典、邵薪传等这些老御史、老尚书们，请费隐禅师在常熟的虞山维摩请“退休”，费隐禅师“允之”。
费隐禅师离开常熟资福到杭州，在杭州又答应了常熟乡绅的礼请，于第二年又回到常熟。《径山费隐容禅师纪年录》记载：“顺治十二年乙未，师六十三岁。大旱。雪窦石奇和尚专使慰问。琴川众绅促师即应请。师先宿山之普福庵。二月二十四日入维摩，缁素相迎，道路盈塞，邑之绅衿参访问道，络绎无间。”
来到虞山维摩院后，费隐禅师于佛诞日上堂，这一天，“严子张怀香趋座下，受优婆塞戒，师摩顶记莂名曰：行达，号髻珠。翼旦与众茶次，师蓦举拳问云：不得说是说非，试道一句看。髻掩耳云：弟子不闻。师曰：不闻处与世尊拈花是同是别？髻云：和尚作么也，说同说别。师曰：如何是无同无别底意旨？髻乃蓦竖拳。师曰：迦叶微笑意旨如何？髻云：迦叶恼他。师颔之，观其日用，有自持独任之标，不愧先达，遂付如意并偈，以表信。”
在维摩院，费隐禅师作诗赠常熟名士蒋南陔。费隐禅师门人，温州密印寺的法幢行帜禅师，推荐刑部侍郎王喜赓皈依费隐禅师。为了勘验王喜赓，在一日茶次，论及万物生于两仪，两仪生于太极，太极生于无极。费隐禅师突然转头问王喜赓：无极生于何处？王喜赓说，我“到这里却不会”了。费隐禅师捏住王喜赓手臂说：这个哩！王喜赓因此有所契悟，“遂发心遍阅宗乘”。
本文最后，以清康熙吏部侍郎兼翰林掌院学士彭孙遹《送王喜赓还常熟》其二作为结束：
湖上兰桡去住频，寒流无际欲伤神。
经年岐路无知已，几度他乡别故人。
白雁分飞帆影疾，丹枫摇落客愁新。
归舟载得鲈如雪，莫厌江城旅食贫。
内容来源：2025年1月16日《海峡都市报》“海都新闻”
作者：白撞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