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实社安徽讯(首席记者侯震斌 刘辉)陈祥是从安徽省金寨县走出来的我军高级将领之一,他那和蔼可亲的态度、心系老区的情怀、严于律己的作风,一直在家乡里广泛传颂,在家人中传承弘扬。
凡是和陈祥将军接触过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感受:他虽然官居高位,但却十分平易近人、和蔼可亲,非常关心、体贴下属。1968年的初夏,陈祥到驻在河北省的65军所属的一个防化连搞调查研究、总结经验。当时,部队正在搞生产,他就和战士们一起住在临时搭建的草房里种稻子,养鸡、养鸭。吃饭时一个班一盆菜,只有土豆和白菜,很少见到油花。一天,他吃饭时发现他的桌子上多了一个炒鸡蛋,他很认真地看了看其它的桌子,结果发现别的桌子都没有。他就问指导员:“为什么其它桌子上没有炒鸡蛋?”指导员回答说:“鸡蛋不多,不可能每桌都加炒鸡蛋。”陈祥说:“鸡是战士们养的,不能光给我吃。如果鸡蛋不够,那就做成鸡蛋汤,让每一个战士都能吃到。”
这一点,那些曾经在他身边工作过的人员体会更深。
他的秘书肖朝义回忆说,1978年,陈祥同志由北京军区调任工程兵副政委,肖朝义从工程兵基层部队调到兵种机关工作,初次与首长接触,不免有些紧张。陈祥看出了他的拘谨,同他一起拉家常,并鼓励他大胆工作,不要怕,有不清楚的地方可以直接问。老将军的一席话打消了他的思想顾虑,增强了做好工作的勇气与信心,这时他感觉得站在他面前的首长,既是一位身经百战的老将军、部队的高级领导人,更是一位与人为善、善解人意的慈祥长辈。平时,陈祥对身边的工作人员要求很严,教育他们要自觉遵守部队纪律,不当特殊兵;与机关部门的同志以及基层的同志打交道,要谦虚谨慎,不要有老大作风,更不要盛气凌人;要协助首长把好廉政关,不要帮倒忙等等。生活上,陈祥对下属非常关心、几乎是“无微不至”。有一次,警卫员小毛因老家有点事,且老家离驻地不远,就想回家看看。陈祥不仅同意他回去看看,而且还买了一些点心送给小毛的父母,并一再叮嘱小毛,回到家见了两位老人不要忘了代他问一声好。1980年7月,陈祥离职后准备回北京军区休养。7月29日,小毛到陈祥家送最后一次文件。临别时,老将军依依不舍地将他送到门口,小车走远了,小毛隔着车窗玻璃看见首长还站在门口频频挥手。1981年3月,肖朝义离开北京到长沙工作时,陈祥还特意买了一些点心送给他的老母亲。他关心、爱护身边的工作人员,也关心、尊重那些基层的普普通通的干部、战士。每次下部队时,他都要嘱咐大家要关照好司机的吃饭和休息,说他们开车很辛苦。有时他在部队食堂吃过饭后,还要走进厨房对那些辛勤工作的炊事员问一声好、道一声谢。有一次,他在听基层领导汇报时,得知有位战士患的病可能转化为骨癌时,便指示一定要尽一切努力进行医治。在陈祥眼里,将军与士兵只是分工不同,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应该互相关心、互相尊重。
手握重权,却严于律己
陈祥将军生前经常重复这样一句话: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即使他后来长期担任部队高级领导职务,也从未忘记过自己的贫苦出身和在战争岁月里曾与战友一起挖野菜、吃树皮的日子,在生活上始终保持着艰苦朴素的优良作风。无论是在岗还是离休之后,他从没有向组织提过任何个人要求。每次下部队,他总是对自己同行的人员讲,我们的一言一行都要给干部战士做出好样子,不要留下坏印象。他不让同行人员提前通知打招呼,吃住行从不搞特殊化。吃饭就在食堂里和大家一起吃大锅饭,不让搞超标准接待。遇特殊情况,盛情难却,他也能在坚持原则的前提下妥善处理。一次,他从四川出差返回时,特意绕道武汉看望工程兵驻武汉军代表处的同志们,军代表处的同志觉得首长是第一次到他们这里来,而且还是特意来看望他们的,出于尊重和感激,接待他时午餐搞得比较丰盛一点。陈祥一看桌上摆的菜比较多,便以商量的口气对陪同的领导讲:“这么多菜吃不完会浪费的,我建议,不如我们这一餐只用一半够吃就行了,剩下的一半留到晚上再吃怎么样?”大家见他讲得在理,只好将一部分菜撤下去,晚餐时加热再吃。事后,这里的领导同志说,陈副政委为人做事很实在,既坚持了原则,又不伤下级感情,使我们在平和的气氛中受到了深刻的教育。
1979年2、3月间,他代表工程兵党委到马鞍山接收改编的部队,兄弟部队考虑到部队的招待所没有暖气设备,而且还和办公室、宿舍混杂在一起,条件实在太差,便安排他们一行人到地方宾馆住。开始,陈祥不知到情况,当车开进宾馆、进入大厅时才发现这是宾馆,于是他要求立即退掉宾馆,改住部队招待所。驻地离全国著名的风景区黄山很近,兄弟部队安排他和同行人员到黄山一游,几次劝说,他都没去,而且他还要同行人员也不去。他说,我们是来工作的,不要给部队添麻烦。接收工作结束后,陈祥准备顺路到南京工程兵学院视察工作,兄弟部队领导原准备乘小车送一程。陈祥知道后说,大家工作都很忙,千万不要送行。再说,人多车多,一路上浩浩荡荡的,影响不好,还是轻车简从好啊!
陈祥将军不仅自身严于律己,而且对待自己的家人也是严格要求,不准他们搞特殊化。1978年12月,陈祥调任军委工程兵副政委。他在工程兵工作期间,他的外甥在部队当兵,复原后不想回农村,他让舅舅通过熟人关系给自己安排工作。陈祥的姐姐也替儿子求情说:“家乡的干部,原来都是你的老下级,只要你一句话就行了。”陈祥开导姐姐(也是一个老党员)说:“咱们当初革命,是为了全体受苦人啊!共产党员只能为人民谋利益,不能为自己谋私利。孩子的事要由组织根据工作需要来安排,我们个人不能干涉!”在他的说服教育下,外甥还是回到了农村。曾任陈祥秘书的肖朝义同志,在一篇文章中曾写道:“他(指陈祥)的一个侄女原在他家一起生活了多年,后来回到老家安徽,想要我们同县里有关部门打个招呼,安排个合适的工作。首长知道后对我说,这事我们不要插手,一切由地方政府安排。”陈祥的这位侄女是他的小弟的女儿,一直在金寨县劳动局从事一份普通的工作。
对待自己的四个子女,他更是严格要求,在妻子刘苏的印象中,陈祥对子女们的要求何止是“约法三章”?他“约法”的是八章、十章,这也不许、那也不准。比如他从不让孩子乘他的车,他教育孩子说:“车是组织上为我办公配的,不是照顾你们的,你们有事可乘公共汽车”,有时家里有急事用车时,陈祥也坚持要据实交费。俗话说“严师出徒”,正因为有了陈祥将军的严格要求和以身作则,他的四个子女,不仅为人诚实,而且各有所长,有的从文,有的从医,有的经商,在人生的道路上迈着稳健的步伐,在不同岗位上做着有益的奉献。
少小离家,却桑梓情深
陈祥的老家在大别山腹地的金寨县,他自小从这里参加革命,他对这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有很深的感情。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陈祥将军回到家乡探亲调研。他在家乡遇到了一位孤苦伶仃的老人。老人见到陈祥突然双膝下跪,他赶忙将老人搀起,问清姓名、听清缘由后,一幕幕往事在他脑海里浮现。他百感交结,激动地拉着老人的手,认真地对老人说:“当年参加红军时,我是你手下的‘小鬼’呢!你领导过我!”目睹战友一贫如洗的凄凉晚景,他心中苦涩难言,他得想办法帮助老区解决生产生活的难题啊。于是,他在老家挨家挨户地看望,访贫问苦,作农村调查。回京后,他牵头,十几位老将军联名向中央反映了老区人民的实际困难,引起了党中央、国务院的高度重视,许多问题得到了有效解决。在他的亲自带领下,金寨县组织干部群众到河北迁西学习发展板栗生产的经验,带来了金寨板栗的大发展;到北京怀柔学习种植西洋参的技术和管理办法,帮助金寨办起了西洋参试验田,并试种成功、大面积推广,成为老区人民脱贫致富的特色产业;协调专家帮助金寨开发竹产业、增加农民收入。就这样,他一直为皖西和金寨人民的脱贫致富奔走着、操劳着、忙碌着。凡是要求他帮助办的事,他总是想千方、设百计,尽力办好。金寨要建国家级森林公园天堂寨,他为之操劳;皖西要建铁路,他为之呐喊。金寨县委、政府同志经常到北京跑项目,他家就成了金寨的办事处。金寨县每一个项目的顺利争取,都浸透了他的心血;每一次赴京任务的圆满完成,都离不开他的关心支持。他经常对金寨的同志说:“我在家就管两件事:一是管买菜,为的是了解菜价、体察民情,还有家乡人来,有一口适合家乡人口味的好菜;二是管汽车,因为小汽车是公家派给我用的,家里人不能随便用,你们里来京办事的可以用,没我的同意,谁也不能乱动。”他说,在位时没有时间回家,也没有权力为家乡办什么事,欠老区人民的太多。过去几十年回家一趟,现在每年都可以回去一趟看看家乡的变化。他还说:“我将来走不动了,就由儿女们代我回家乡。即使有一天去见了马克思,我也要回到生我养我的大别山去。”
1996年8月31日,陈祥老将军住在北京军区医院的病房里。金寨县的同志去看望他,他已经不能讲话了,只能用笔与大家交谈。他在纸上写道:什么时候进京的?住在哪里?吃过饭了吗?他又在纸上写字与夫人刘苏交谈,夫人刘苏将内容转告给金寨的同志。原来老将军写的是:刘苏,明天中午请他们吃饭。看到这些,大家的泪水都止不住地往下流。为了让老将军放心,大家含泪点头表示同意。没有想到,那一次告别竟成为永别!
陈祥将军逝世后,夫人刘苏毅然接过为金寨做事情、为大别山搞服务的重担。金寨老区无论是谁到北京办事,她都接纳到家中。只要是有利于脱贫的事,尽可能地给予各方面的支持和帮助。刘苏生前,每年清明节前后,都要同女儿们一道、不辞辛苦地从北京到安徽金寨烈士陵园,凭吊陈祥将军。每当此时,面对家乡的山山水水,她的心头都会漾起无限的眷恋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