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实社安徽讯(首席记者侯震斌 特约记者赵建军 王建恩 王卫卫)1932年10月以前封建社会时期,金寨是无县建制的。那个时候,金寨交通和信息闭塞、文化落后、生产力低下,基本上是处于封建的农业经济时代,生产工具简单,一些深山区甚至仍是刀耕火种原始生产方式,人民生产条件极其简陋,生活状况极其窘迫,就在那样艰苦环境下,封建统治阶级不仅对人民群众实施残酷的经济剥削,还对人民群众进行极端的政治压迫。
一、封建统治阶级对金寨人民残酷的经济剥削
雇工剥削是地主阶级剥削劳动人民的常用形式。一是劳动时间长,剥削残酷。地主和工商业主(大都是地主阶级兼营)雇用无产者(多是失去土地的农民,亦即雇农),常年日日为其耕种土地、饲养耕畜、加工土特产品、搬运、经商,创造的价值基本上被地主所占有,雇工得到的只是低廉的工资,有的只管简单的伙食。以淘铁砂炼铁为例,每个劳工每月淘铁砂、炼铁可创造价值25元(银币),扣除工人工资和燃料(木炭)等成本5元,其余80%为雇主所剥削。又如,贫雇农帮地主耕作一年,工钱一般是2-3石稻谷(200-300公斤)。而一个农工至少要耕作1.5-2石田(12-14亩),收获量一般为20-30石稻谷,除去种子、畜力、农具等费用,地主剥削量亦在80%以上。很多雇农终身为地主耕作,受尽艰辛,一家人还天天挨饿。又如,店员工人受资本家剥削也非常厉害,每个店员一年工钱大都在15-20元(技能高的如管账、采购等稍高些),一般只能维持两个人的基本生活。二是地位地下,管理苛刻。地主和资本家对雇佣的劳工视为牛马,管理十分苛刻,轻则扣发工资,不供给伙食;重则打骂、开除,甚至送官治罪。如,清末民初时的银山畈(现为汤汇镇管辖)3000多人口中,完全靠卖劳力的雇工即占15%,他们终年为地主耕种土地、放牧牲畜,在地主的作坊里劳作,受尽压迫和剥削。资本家对店员监督也是极其严厉的,不准店员穿有口袋的衣服进店,营业时店员两手不准接触袖口和内衣,甚至店员存打烊后离店时还要遭受搜身检查,受到肆意凌辱。
地租剥削
土地租佃剥削是地主阶级剥削劳动人民的主要形式。一是地主向无产者出租土地。地主土地多以押金形式出租给农民耕种,农民交付的押金一般相当于佃人田地常年收益总额的三分之一以上。租佃契约在正常年景下规定有租佃时限,按规定交租,地主不得随意夺佃但也有的地主看佃农将田地种肥了、居住条件改善了,即以种种借口转庄夺佃,农民迫于无奈,只得请客送礼或加租加押金,才能维持原佃。有很多农民就是因加租、加押金、借高利贷致使家贫如洗,变为雇农,甚至行乞为生。农民除了押金租种地主田地外,还有以近似承包形式批种地主田地的。批种人大多是交不起押金的农民,定有收获量和上交收获量的包约,上交收获量一般比交租要高得多,约占总收获量的70%至80%。二是地主除向佃农收取租课外,还要收取很多“小课",即凡佃户种什么、养什么都要向地主交纳一部分租课,如鸡课、鸭课、鱼课、茶课、柴课、炭课等,逢年过节还要向地主“送节礼”。三是地主对佃户还进行劳务剥削,佃户要承受地主摊派的各种劳役,如砍柴、烧炭、搬运、抬轿等。地主家红白喜事,更是佃农们的灾难,除了送礼,大量的活计都由佃户们无偿劳作。因为金寨地区土地中80%被地主、富农所有。根据1930年乡、村苏维埃政府调查,金家寨、石峡口、古碑冲、南庄畈、司马岭、响山寺等地有田地1.1万余亩,地主占有52%,富农占有29%,自耕农、半自耕农仅仅占19%。汤家汇乡有田6300余亩,地主、富农占75%(其中一廖姓地主又占地主、富农占有数的三分之一),祠、庙田占22.5%,自耕农、半自耕农占2.25%。银山畈一带各阶层人口及其占有田地的比例是:地主人口占5%,占有田地78%;富农人口占10%,占有田地12%;中农人口20%,占有田地8%;贫农人口占50%,占有田地2%;雇农人口占15%,无地,赤贫。此外,地主、富农还拥有大部分山场和森林,由佃户育苗、栽苗、采伐,收入全归地主所有。佃户仅能在采伐过的山上套种一些旱粮,但当年即要垦复植树,3年停种还林。
高利贷剥削
高利贷实际是地主通过信用手段剥削农民的一种形式,形式多种多样,其中最狠毒的是“印子钱”和“买青苗”。“印子钱”,即放贷者在借贷之始即向借贷者扣除10%的利钱,即借1000元只得900元,然后每日还40元,25天本利还清。即只有25天时间,债主得10% ,250天本利翻番而且贷户每日还本,高利贷者又可继续放贷。“买青苗”,即每当青黄不接时,地主以“买青苗”方式向农民放贷,庄稼成熟时以收获物抵债。这种借贷周期短(青苗成熟前至庄稼成熟,一般在两个月以内)、利息高,农民称借这种钱为“度命钱”(因青黄不接,不借即会饿死),又称“断命钱”(把即将成熟的庄稼一部分贱卖给地主。顺了眼前命,断了秋后粮)。南溪大埠口大地主陈玉英在每年青黄不接时便屯积粮米、抬高粮价,大量放贷,向农民“卖青苗”。贫苦农民为了度命,只得“买青苗”借贷。当地有民谣唱道:“南溪大埠口,任你百里走,不欠陈玉英一石,也欠陈玉英八斗!”“笑面虎陈玉英(陈外号陈善人,义名笑面虎),年年来买青,说是为穷人,实是把人坑!”陈玉英就是通过这种残酷的剥削方式发了大财,兼并了贫苦农民大量土地。那个时代,贫苦农民每遇地主加租加押金或天灾人祸,交不起租,度不了日子时,便向地主借债。有些地主便以租转贷剥削农民,借贷利息高得惊人,有的一年过后利息即超过本金。很多农民因借贷而破产,甚至卖儿卖女,沦为乞丐。
苛捐杂税和兵丁夫役的盘剥
旧政府当局的苛捐杂税更是农民头上一把尖刀。金寨地区有“穷人头上 3把刀:租课重、利贷高、苛捐杂税赛牛毛”的民谣。民国初期,战乱频仍,各种税赋更加繁重,除清末一些规定照收外,又增加了人头税、户口税、屠宰税、印花税、棉衣捐、猪牛税、团防捐、犒赏费、枪支子弹费、保甲经费.衙门里的差役下乡送信传话,还得送“草鞋费”,名目之多,不胜枚举。
兵丁夫役也是农民一项沉重的负担。民国以后,政府的兵员主要靠抽丁,一般是男性青壮年兄弟中两丁抽一,由于国民党反动派对士兵实行法西斯统治,人民群众视抽丁如断命,因而名曰“抽”,实靠武装抓捕,所以抽壮丁又称“抓壮丁”。有权势的不抽或贿赂免抽,或出钱买丁服役,因而服役的人大多是贫苦子弟,有的穷人家青壮年怕抓丁,终年四处流落,不能安居;有的则自伤残疾,如刺伤右眼、断掉食指等,以避抓丁。被抓去的“壮丁”都像犯人似的,用绳子绑其左臂,数十人连在一起武装押送,以防逃跑,稍有反抗,即遭皮肉之苦。亲属为使亲人少受苦难,往往多方筹措,贿赂当地官绅和押送差役。1914年秋,杨店(今响洪甸水库淹没区)潘国祥因怕抓丁,终年在外帮工躲藏,潘母为了一家团聚、谋得儿子回家务农,卖了一条耕牛,所得20块银圆全数贿赂地方官员,可当潘国祥回来过年时,中途又被抓去(名曰抓“飞丁”)。在押往六安途经香火岭(现名鲜花岭)跳崖逃跑,后被抓回活活打死。
农民承担的夫役非常沉重。由于当时交通条件十分非常落后,国民政府和军队的物资钱粮,均靠民夫肩挑转运。每一农户一般一月一次长夫、两次短夫,长夫送到县、州或省城,每次往返都在半月左右,干粮盘费一切自备,均有武装押送。晚上歇息时集中关押,形同犯人,常有民夫中途累死、饿死。短夫一般送往县内某地,一两天即可返回,也是盘费自备。
二、封建统治阶级对金寨人民群众极端的政治压迫
封建的政治压迫
系统的封建政权压迫体制。民国初年,政权机构名称有所改动,县以上称“政府”,县以下称“公所”。虽有多次变动,但基本格局无大变化,县下设区,区下设联保和保。不久,联保改为乡,乡下设保,保下设甲,形成了县、区、乡、保、甲的系统封建政权体制。这种体制,实质上就是与封建的经济制度相结合的统治机器。出任县长、区长、乡长、保长者,都是大豪绅地主或与上层官府要人有亲朋关系的官僚客。层层设立武装加重压迫。为了管理地方事务、催索钱粮、征集兵差夫役,县、区、乡、保均设有武装组织(通称民团),县有民团大队(亦称自卫团),区有中队(亦称团防局),乡有乡警,保有保丁(亦称小保队)。比较集中的集镇,官商大贾还成立有保护他们利益的武装组织——商团。一些豪门富户借保卫身家之名,成立护庄队。这些武装团体都是封建统治集团剥削和压迫人民的工具。
族权和神权的统治
宗族统治是封建社会统治人民的重要手段之一。宗族是以姓氏为标志的封建社会团体。宗族中以经济、政治地位为主,辅以辈份的高低,产生族长或分支首领,在本族本户中有一定的支配权。宗族中有宗氏祠,祠产少者数十亩,多者数百亩,多系族长和族中有政治地位者向族户摊派置办的。全国解放初期,金寨全县有祠产族田24617亩,占全县总田亩数的5.6%。祠产掌握在族长或户长以及本族中有经济、政治权势者的手中,祠产租佃收入也都由族长掌管使用。有的族长就是地方政权核心人物,主宰地方政治经济大权。地方官上任都要先行朝拜。他们与政府串通一气,以公开政令形式欺压、掠夺人民,有的与地方帮会相互勾结和利用,鱼肉一方。
神权统治也是加载在人民群众身上的一把沉重枷锁。封建统治集团宣扬迷信思想,宣传“有神论”,借以巩同封建统治。其方式之一是利用宗教宣扬鬼神恐怖、因果关系、宿命论,等等。通过传播神权思想,欺骗劳动人民崇拜天地鬼神、相信命运,安于贫困、安于做统治阶级的奴隶。
兵匪的肆掠
解放前,有很多流散兵痞和游手好闲流氓地痞结伴为匪,或夜间杀人放火、抢劫百姓,或公开上门敲诈,或拦路抢劫,或绑架人质敲诈赎金……金寨境内匪患危害最为严重者是李老末匪帮(李老末原名李振威,河南兵痞,在兄弟6人中居末,故得名李老末),民国十六年至民国十七年(1927年至1928年)先后多次入侵金寨境内,最多入侵匪众达万人,奸掠焚杀,抓肉票(即将被劫人家主事者抓去)限期以重金赎回,逾期不赎者撕票(即将人质处死)。流波镇被祸害2次,每次均被抢得十室九空。国民十七年冬,大量李匪在金寨境内薄刀岭(今关庙乡境)被国民党军与地方民众武装围剿,李匪负重伤而亡,匪众大部分被歼,余部散去。小股匪帮称之为土匪,全县多地均有,多则数十人,少则十数人,抢劫手段亦十分残忍,与李老末近似。匪患祸害的虽然有富豪人家,但贫苦百姓受害者居多,富豪人家即使有所遭遇,其损失也多会以剥削手段转嫁在贫苦百姓身上。所以,匪患也是旧社会贫苦人家的一大灾难。
金寨的封建社会和全国其他地方相似之处就是经历了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封建社会。进入封建社会以后,由于地主阶级对农民进行残酷的经济剥削和政治压迫,造成农民极端的贫穷和落后,使人民群众长期在经济和社会生活上停滞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