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实社安徽:金寨一位西路军战士的“流浪”生涯

来源:实事求是新闻社     发布时间:2018年08月14日    

中实社安徽讯(首席记者侯震斌 特约记者郭永昌 郭立 郭金全 贾海亮)这位西路军战士叫廖永和安徽金寨人,191612月出生,192912一名儿童团员经常做一些站岗放哨的工作1931参加红军,1932年随部队离开大别山,1934年在四川苍溪县加入中国共产党。他担任过青年干事、连长、党支部书记,红三十军八十九师二六九团二营副营长、营长等职。

      中实社安徽:金寨一位西路军战士的“流浪”生涯
   
西    

 一九三二年十月,廖永和随红四方面军主力离开鄂豫皖苏区,西去川陕。后来,长征途中三过雪山草地,历尽艰难曲折,一九三六年十月,总算陕北会宁。当时廖永和任营长。

一、二、四方面军三大主力会师后,廖永和们非常高兴,认为在党中央、毛主席的领导下,大家可以集中力量打蒋介石和日本了。可是,不到一个星期,新的命令下来了,上面要红四方面军西渡黄河。于是,红三十军、九军、五军相继西渡。红四军、三十一军为敌所阻,未能西渡,后来在中央军委直接指挥下东进了。渡过黄河的红军,不久即改称西路军,分成三个梯队,向河西走廊进发。

西路军面临的主要敌人是回族军阀马步芳等“五马”。西路军的将士们勇敢善战,打了不少胜仗,十一月份,先后攻占了古浪、永昌、山丹等县城,不断地给敌人以重大的杀伤。但是,河西走廊自然条件对我军非常不利,北临长城外的荒凉沙漠,南临终年积雪的祁连山脉,人烟稀少,又没有我我军的工作基础。一带气候寒冷,入冬后,我军依然破衣草鞋,没有御寒装备。在频繁而又激烈战斗中,粮食弹药极其缺乏,部队减员非常严重。一九三七年元月中旬,红五军高台苦战九日,最终还是城池陷落,军长董振堂以下三千余人大壮烈牺牲。红三十军在永昌以东的三天战斗中,损失也很严重尽管许多同志作战勇敢临危不惧,无数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但是,三月份,渡河时二万多人剰下来的已不三千。

在这种情况下,西路军余部分成三个支队分别行动,有的深入祁连山区游击廖永和所在的左支队,奉命继续西进向新疆转移。后来,廖永和在倪家营子战斗中,左腿负伤,拄着棍子勉强行走。们一行十二人三支枪,由廖永和负责,沿着左支队的行军方向,在祁连山里向西进发。约有两个月,没有见到人烟。一路没有吃的,只能些兽皮兽骨砸碎煮一煮充饥。

一九三七年五月的一天们十二人到了柴达木盆地的苏里,在一个小石洞里过夜。黎明前,们中一位过指导员的洪同志,安徽金寨人,起来烧开水,忽然发现洞外有人影移动。洪指导员拿起一支枪,说了声:“我去看看。”行约五十步,一声枪响,洪指导员倒在地下。廖永和一位班长立即各拿一支步枪,奋起抵抗。接着班长牺牲廖永和左腿被打断,当场昏了过去。

指导员和班长牺牲廖永和负重伤,是游牧在柴达木的蒙古封建头人造成的。后来得知,走在廖永和们前面的一个军部参谋被俘,供出后面还有十二个人三支枪的消息。因此,廖永和们受了损失。廖永和过去的时候,蒙古头人拿去了三支枪,并搜查了全身,然后扬长而去。

在同志们的心护理下,八天以后,廖永和才慢慢地清醒过来。廖永和看了看周围的同志,想坐起来,但身子像散了架一样,左腿一阵剧痛,差点又晕过去。他意识到自己伤,继续赶路已不可能了。为了不连累大家,便说:“你们别守我了,快找部队去吧!”大家表示要走一块儿走要死一块儿死。他狠了狠心说:“干脆你们抬个石头把我压死算了,省得再挂念我!”大家要抬着走,廖永和同志们身体都比较弱,单身长途行军都困难,哪能增加负担呢?于是,廖永和决定留下十四岁的小同志何建德陪伴自己,其余八人继续前进,找党、找红军。同志们表示,如不死,如在近找到吃的东西,廖永和们送来。廖永和指定担任过护士长的胡传基(也是金家寨人)带队,并托他在条件可能,给自己家送个家信同志们为廖永和找来许多散失在草地、石滩上的兽皮兽骨等可供充饥的东西,又弄来许多干草,为重新做了一个“床铺”。分别时,们心里都很难过,大家依依难舍、迟迟不愿离去

   

 廖永和们在苏里石洞里住了四十多天。到了夏季,柴达木的风光美丽起来,牧草长牛羊壮,山青水秀景色宜人。但是,他却躺在干草铺上不能行动,根本没有心思去欣赏大自然的美景。一天,来了三个骑马的人,看一看他们就走了。于是在草原上流传开苏里石洞两个人的消息。

又过了几天,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大娘,带着她十六岁的儿子到石洞来看廖永和们,她会讲几句汉语,问廖永和是什么人的军队到这儿来干什么?廖永和告诉她:我们是共产党的军队,是打蒋介石打马步芳、马步青到这儿来的,部队受了损失、我们到这儿。坐了一会儿,廖永和没有什么恶意,便向她要些吃的东西。第二天,她的儿子廖永和们送来了一些黄米麦面

半个月后,廖永和想试着行动,但不成,伤势太重了。老大娘又派她的儿子和一位姑娘来告诉廖永和:头人要把陪伴廖永和的小何拉去做下人——奴隶。她们愿意把廖永和自己家去。在无可奈何、无力反抗的情况下们把廖永和抬上马,行约十多里,到了老大娘家。小何硬是被头人派来的打手拉走了。眼看着小何被强行拉走廖永和心里十分

廖永和在老大娘家的帐篷——蒙古包外面住了两个多月,拄着棍子能勉强行动了,就替头人的管家放羊。他们早晚各给半碗炒面,吃不饱饿不死。于是,廖永和早餐过后不久,肚子就饿了,盼着天黑吃晚餐。夜间,天冷风紧饥寒交迫难熬,又盼着快些天亮。然而,天亮后,依然是痛苦的一天。断腿行动迟缓,跟不上肥壮的羊群,廖永和为此经常斥责,稍有不慎,管家的皮鞭就没头没脸地打来。反抗,结果被打得更厉害,有两次被打得昏死过去。怒火中烧,想给予报复,但又不能得手。叫管家杀了他吧,管家不干想自杀,又觉得自己受党教育多年,自杀就是懦弱就是背叛。想来想去,廖永和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活下去继续战斗。就这样,廖永和试图逃跑找党、找红军,但是没有成功。

族的贫苦牧民是善良的友好的。他们的生活也非常贫困,只有很少的几头牛羊,不足以维持生活,经常受到蒙古王爷、管家的剥削、蹂躏。他们对廖永和身世非常同情,不断给一些小帮助,劝他坚强地活下去一位老大爷还偷偷地告诉的左腿就是管家开枪打断的。天长日久,廖永和逐渐地由听得懂蒙语到学会了蒙语,和贫苦的牧民们和睦相处,还能互通消息。

      

 一九三九年的十月,廖永和所在的这个蒙族小部落,自苏里向德令哈以西迁移,十多天后,到达一处草原。不多久,游牧的一批哈萨克族人也从西北方这里。先是相安无事,继而摩擦纠纷。一九四二年,蒙两族发生了武装冲突,伤亡严重,规模也越来越大。廖永和所在的那个蒙族小部落被冲散了。廖永和脱离了小部落,开始在草原上流浪,在蒙族老乡家放羊、做零工。

一九四三年二月,草原上风雪阵阵。在德令哈附近,廖永和遇到一位比年轻的蒙族姑娘,名叫格民,她的父亲已经病故,哥哥在蒙哈民族武装冲突中被打死,母亲和妹妹又冲散了。她独自一人流落草原给人帮工放牧,生活贫苦,受尽欺凌。同是天涯可怜都有一段不平常的经历。们每次见面,彼此都非常关怀,相互倾诉自己的遭遇,同情对方的不幸,言语投机相见恨晚,久久不愿分离。阶级的友爱,把民族间的距离缩短、弥合了。一次,格民红着脸告廖永和:“我俩都是苦人,心心相印,就住在一块吧!”廖永和听后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喃喃地一再表示谢意。很快,他结了婚,找了两块毡片个小帐篷,算是有了一个“家”。

柴达木盆地,处于西口塞外,日夜温差大,无霜期短,生产条件很差,流浪的奴隶般的生活,更是痛苦不堪。廖永和们仍旧穷得连一头牛羊也没有,仍旧靠卖工过日子,仍旧要到处流们有时挖个地窖搭个篷住下去,块地种点青稞,弥补生活不足。白天,们夫妻俩辛勤地劳动,以求不饿肚皮。夜间,尤其是阴历月半月圆的夜晚,廖永和总是对着天空,呆呆地思念成长的党思念红军思念父母,思念鄂豫皖苏区的家乡。月儿常圆,盼望自己和党、和红军、和父母、和苏区的乡亲们也能圆。格民察觉出丈夫思,便极力地安慰他、流泪,倾诉衷肠。格民和相依为命,真诚地互助互爱。一九四四年,们有了第一个孩子,廖永和热切地期孩子能够成为一个人民益的人。有了孩子,有了希望,廖永和怀着一定能够找到党、找到红军的信念,在妻子格民的帮助,终于在西口塞外度过了艰苦难熬的十二年岁月

     

一九四九年九月初,廖永和在德令哈听说青海来了解放军,把马步芳打跑了。解放军是什么样的军队呢?巧,有几个蒙族的头要到湟中县塔尔寺拜佛,廖永和主动要求为他们拉骆驼。走了十八天,到了塔尔寺,听了解放军某团政委兼湟中县委书记在大会上的报告。廖永和感到非常痛心,由于在蒙族地区生活十二年,已经听不懂汉语讲不好汉语了。团政委兼县委书记的报告,只昕懂了减租减息一件事,还没听懂怎样减法。接着,解放军秧歌队出来宣传演出,一个节目使用了镰刀斧头红旗,廖永和猛地明白了1929年在大别山闹革命,不就是高举着镰刀斧头的旗子吗?1934年入党,不就是站在镰刀斧头的旗帜下宣誓吗?解放军就是共产党的军队啊

  廖永和马上找到县委书记,含着热泪诉说自己的经历,要求收留,可是讲了约三个小时书记还是听不懂他的话、不明白他的意思。后来只好给他开了证明,把他介绍到西宁去找省军管会主任廖汉生。

经过翻译,话是讲通了,可是因为没人证明,廖汉生不能接收他在场的人们都发现,廖永和眼神里一丝发亮的光彩黯淡了!是啊,他心里难过啊!他流着眼泪离开了军管会。他一步一回首、边走边回头自叹命苦,自言自语地说:“我想党盼党,可是,党来了又不认我。你们不要我,我只回去当奴隶!”这话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第二天,廖汉生派人把回去,让进了干部训练班。原来,廖汉生是本着既严格审查,又热情关怀的精神处理件事情的。经常饿肚子的人才能闻到米饭香,做过奴隶的人才能真正懂得自由的可贵。十二年的苦难生活终于结束了!廖永和获得了第二次生命、得到了第二次解放

一九五O年三月,廖永和在训练班里恢复了党的组织生活,重新回到党的怀抱。这时,混进训练班的特务造谣破坏,说什么“马步芳快回来了”。一些立场坚定的新学员被吓得偷偷地离开了训练班廖永和积极协助领导,经过周密调查,终于抓住了那个特务。

五月,青海省都兰县成立,廖永和被调往都兰县工作,任德令区区长。这个区距县委机关驻地有四百多里,草原荒芜人烟稀少,匪徒出没无常。廖永和一个蒙族出身的文书,骑着两匹马到了德令。第二天,便蒙族老乡报告说从新疆来了一批土匪,前面的十九人,已经到达,叫准备粮草,说后面还有二三千人。他们给德令哈附近、海西的大王爷送了礼物。大王爷给了帐篷,给了牛羊等食品。廖永和得到情报的第二天,派人与大王爷松安邦杰力联系。这个很反动,摆架子不接见情况非常紧急经过同贫苦牧民密商,廖永和便借大王爷的名义“请”来了两个土匪头子。

一见面,那两个家伙知道中计,想退回去,可是廖永和说:“我是把你们找来谈判的。”接着,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宣传党的政策,迫使这两个头子下令交出十二支步枪、一挺机枪、一支手枪几十颗手榴弹和一些子弹。廖永和派两个老把这两个自称“连长”、“排长”的人送到县里。县里派来一武装把余下的十七人也带走了,以后又转送到西宁。经审讯,这十九个人原来是在新疆搞叛乱的伪军残部。那两个头子不是什么连长、排长,而是叛军的师长团长。说什么后面还有二三千人,全是骗人的假话,虚张声势罢了。这伙叛匪逃柴达木,是为了勾结海西左盟监长、蒙古的大王爷松安邦杰力共同扩大叛乱。瓦解了这伙匪徒,粉碎了这些民族败类的罪恶阴谋,了海西各族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为此,上级党委表彰了廖永和为革命立了新功。

    解放后,廖永和长期工作与生活在少数民族地区,在海西蒙藏哈萨克自治州担任县长、县委书记等职。那位伴养伤、被头人抓去当奴隶的小何同志,解放后,在肃北蒙族自治县当了乡长,后来任副县长。

新中国成立后,经过多次打听,廖永和得知家里的地址和父亲的下落。一九五四年冬,回家乡探亲。他的家已由金寨关庙的大埠口搬到了汤家汇的竹畈父亲和叔父住在一起。冬天的太阳,显得格外温暖,乡的山山水水更加吸引了他这个少小离家游子。到了家门口,见到十多人正在向阳的墙边聊天、晒太阳。廖永和问;廖永春(弟弟)家住在哪里?一位妇女误认为是县里的工作队原来她就是廖永和的嫂子,一九二九年参加过革命,现在是妇女代表。廖永和小侄儿在一旁出了眉目、搞懂了情况,就忙着:“四老(即四叔)回来了!四老回来了!”一叫喊,聚来的乡亲更多了。父亲出来看廖永和,激动过度,当场昏过去了。姐姐来看,没说话,哭死过去。原来,当年的护士长胡传基,自苏里石洞分别后,辗转回到家乡,他向廖永和父亲当时的情况,家里人都认为廖永和早已不在人世所以,后来廖永和写信给父亲,父亲还以为是哪位好心的同志冒名写信安慰他的。现在,亲人重逢悲欢离合,既是伤心、更是喜悦,全家人尽情地放声大哭一场。

廖永和常对亲人和同志们说在河西走廊,几乎全军覆没我在柴达木流飘零十二年,过着难以忍受的苦难生活。是共产党和毛主席解放再次解放了我本文参考了廖永和口述、顾旭整理的回忆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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